父與子
父與子
兒子今年六歲,嘴巴長得小巧紅潤,眼睛圓大而有神,皮膚又白又凈,這白凈是從里到外猶若蛋清般通透的那種白,潔亮無暇,怎么看都惹人愛。這些先天的恩賜讓兒子走到哪都招人喜歡,不管大人小孩都樂意逗逗兒子,抱抱兒子。作為父親的我,顯然是值得滿足慶幸的。
孟子曰:天下之本在國,國之本在家。兒子的出生,讓我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。作為父親,我之于這個家的意義就是頂梁柱。頂梁柱既要四平八穩(wěn),又得經受住風吹日曬,即便天開了一個窟窿,也要頂上去。
??? 由于在陜北工作的原因,父子經常是聚少離多,這些年飽嘗這方面的煎熬和等待,現在也逐漸習慣了,能在有限的時間里陪伴兒子成為了一種難得的奢侈,所以兒子日常教育撫養(yǎng)都落在了妻子的肩上。魯迅說:“看十來歲的孩子,便可以逆料二十年后中國的情形?!苯逃齼鹤?,不僅要料想長大以后的事情,更要像澆灌培育小樹苗一樣,從小就要抓早抓小,日常下足繡花的功夫,合適的年齡做該做的事情。比如,從一些基礎做起,自己穿衣服,每天刷牙洗臉,見人要問好,吃東西前要洗手,按時作業(yè)休息,這些習慣,是會讓人受益一生的。有時,看著兒子調皮搗蛋的樣子,看著他想上梁揭瓦的沖動,我便回想起小時候的自己,那不就是二十年前活脫脫的自己么,讓人唏噓。嚴管的同時,就會得到厚愛的回報,兒子一次不經意的問候,一次讓人毫無準備的擁抱就覺得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。
在中國傳統(tǒng)的社會秩序中,幾千年來一直恪守并遵循著“君君臣臣父父子子”的模式,在處理父與子的關系時,我既是兒子的父親,也做他的知心人和好朋友,當然,這種關系更多是精神上的鼓勵與共鳴,不是有“多年父子成兄弟”的說法么,多半如此。德國漫畫家卜勞恩在其作品《父與子》中,將自己與兒子的生活經歷用一個個生動幽默的小故事展現出來,詮釋了不一樣的父子之愛,那是西方父與子的幽默方式。生活中,兒子心細,記憶力好,這方面,他是主角,我是配角。比如,兒子教我怎樣快速拼裝一個玩具,教我怎樣精準地在浩瀚如海的片庫中找到喜歡看的片子,問一些啼笑皆非甚至匪夷所思的問題,小區(qū)外有幾家超市,幾家游樂園,幾家兒童購物店,他喜歡的東西在哪個方位,哪個貨架,哪一層上,他都心知肚明,每次,我都是被他拉著滿世界地跑,我要做的就是掃碼付錢。
陪伴可能是最好的教育。陪伴不是封嘴不說話,不是物質上的盡可能滿足,不是說幾句煽情的話,更不是敷衍了事,而是父與子共同去面對一些大事、挑戰(zhàn)和困難,雙向進入,相互走進,達到感情的融洽。去年國慶,兒子因為一次急性耳疾做了一個很小的手術。手術還沒開始,妻子就在手術室外心疼地啜泣了起來,由于手術只能讓一個人進來陪伴,我就抱著兒子上了手術臺,盡管打了局部的麻藥,但兒子疼得直哭,直叫喊,按都按不住,嘴里喊著爸爸,爸爸救我,后來,又開始喊,媽媽,媽媽救我,明顯地感覺到那手術刀是在我的心口上一刀刀地劃,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,強忍著淚水沒有掉下來,急忙催促醫(yī)生快點。不到二十分鐘的一個小手術,兒子哭喊地出了一身水,我也緊張地出了一身水。
??? 當下,以武漢為中心的疫情席卷了全國,甚至蔓延到了全球很多國家,原本帶兒子出去玩的計劃也順利泡湯,兒子到也安心,學會了主動戴口罩,外面回來后馬上洗手,這是好習慣,好做法,即便疫情過去,希望他能保持這種好做法,是會受用終生的。
今年,兒子要上小學了,步入到他人生中的另一個學習成長的階段,大考和磨練還在后面,希望他少點調皮和走神,多點專注和用心。(田宏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