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若旭：春聯(lián)雜想

　　　　
　　中國人過年不能沒有春聯(lián)，大紅的春聯(lián)就是過年的象征。春聯(lián)過去是手書，現(xiàn)在是印制，顯現(xiàn)技術進步的同時，文化氣息卻也淡去了不少。
　　以前，每到大年初一，到長輩家拜年時，欣賞各家的春聯(lián)，那真是一種藝術享受。內容暫且不說，光那書法字體，仔細咂摸，便回味無窮?；螨堬w鳳舞筆走游蛇，或虎踞龍盤筆力遒勁，或章法嚴明精雕細琢，或豪放不羈流水行云；或靈動或凝重，或嚴謹或隨意，或險峻或平穩(wěn)，或稚嫩或老辣；楷書有楷的平和，草書有草的灑脫，隸書有隸的拙樸，篆書有篆的古雅。恰如一場百家爭鳴的書法視覺盛宴，不一而足。遇到一副內容書藝俱佳的春聯(lián)，能讓人駐足良久，流連忘返。
　　二〇一二年九月和朋友到皇城相府游覽，在相府賓館理發(fā)店見到半副手書春聯(lián)，上聯(lián)已不知所蹤，內容也忘了，只是那書藝就讓我揣摩了半個小時，單個字的間架結構，筆法運用，一副聯(lián)的前后呼應，左右映帶，越琢磨越有味，驚詫皇城村文化底蘊厚重之余，沒有上聯(lián)，不免讓人悵然若失。中午到賓館飯店用餐時，在飯店的大門上，驀然見到同一書家寫的一副完整的春聯(lián)，欣喜地拉同伴欣賞，同伴不以為然地掃了一眼，掉頭直奔飯桌而去，并大叫：“快來，一會兒沒地方了！”我有點兒茫然?；食窍喔两駴]有淹沒于現(xiàn)代流行中，依然保持其濃郁醇厚的文化氣息，實在難得，也許正是其吸引人之處。
　　春聯(lián)自古以來一直是紅底黑字，上世紀八十年代，有人用明黃的廣告色書寫，也別有一番韻味，對我來說，尚可接受。至九十年代，更有人發(fā)揚光大，用金粉寫（其實那不是真的金粉，而是銅粉，調以清漆和稀料），看起來金光燦燦，亦博得眾多青睞，但對我來說，大紅底金色字總覺得俗不可耐，可能我這個人過于傳統(tǒng)了。隨著計算機技術和印刷技術的發(fā)展，印刷春聯(lián)逐漸取代了手書春聯(lián)，現(xiàn)而今印刷精美、富麗堂皇的春聯(lián)隨處有賣，臨近過年，到銀行辦事或到商場購物，也能得到贈送的春聯(lián)，盡管表象華麗，印制精美，我還是覺得缺少了點兒什么。也許這就是文化快餐，果腹尚可，營養(yǎng)不足。多年來，我家一直貼我自己手書的春聯(lián)，紅底黑字，雖不如買的和贈送的印制春聯(lián)華美，但我覺得更有年味、更傳統(tǒng)、更文化。近一二年，手書春聯(lián)似乎又有回歸之勢，甚慰。
　　
　?。ㄗ髡邌挝?山西晉煤集團沁水晉煤瓦斯發(fā)電公司綜合辦公室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