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曉波:我把手伸進這座大山的心臟

1
順著身后的壓風，我把手伸入這座大山的心臟
藉著指尖的痛感，我箕張五指
越過侏羅紀、白堊紀層層阻隔
小心翼翼打開頁巖層疊的封面
看見這座大山的底蘊
看見熾熱的胸懷
看見熾熱一點點沁潤開 泊進每個人的心間

2
風繼續(xù)在吹。我恍若聽見參天古樹在風中沙沙的應和
恍若看見一只巨禽明亮的尾巴掃過天際
在它俯沖而下的一瞬 巨大的趾爪和尖喙
銳利而有力
目睹了這個過程 使我為大山為我們積蓄的財產(chǎn)和美德
感激涕零
我的情感一滴滴滲入大山的心臟
熱情、血性、棱角和尊嚴旋即被它喚醒

3
這個特殊的時辰，有風鎬 有巖石和歷久彌新的期待
井然陳列 觸手可及。如同我此刻急不可耐的心情
超越著狹窄的巷道 神鶩八極
以愛之名義偏執(zhí)于彈丸之地
將宇宙洪荒解讀為
充滿預感的陽光

4
揭開若干世紀前的某個春天
潑灑而出的陽光比麥苗還鮮嫩
比盛開的油菜花還香艷
我的被罡風撩撥急不可耐的身體和急促的呼吸
我暗淡的心空 迷惘的惆悵
豁然明亮

5
光芒如通體透明的鳥
在風中泰然自若 一絲不亂
使暗黑和寒冷倉皇而退
一切的一切，通過我一脈相承的血液感知
通過我閉合的眼睛冥想而，沉積千年的煤，除了對光芒本身的傳揚
依然一無所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