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洪濤:童年時代的煤油燈
在我童年時代的記憶深處,最溫暖、最明亮的燈不是一盞盞造型各異的吊燈、壁燈、臺燈、落地燈、吸頂燈,而是一盞沾滿油污、亮光如苗的煤油燈。
記得我小時候,是上世紀的五、六十年代,因兄妹五個,家里貧窮,父母整日不停地在地里勞作,也難以填飽我們的肚子,還每天晚上圍在一盞煤油燈旁邊做事常常到深夜。那時我記事起,就記得每天晚上,在昏暗的燈光下,父親總搖著一臺木做的紡紗車在紡紗,往往要紡三、四個小時,才能紡好一個紗淀。(待紡好五、六十個紗綻后就可以合伙別人家,一起用自家的土織布機織布了)母親常坐在桌邊,一針一線地納鞋底做鞋。當時我們全家七人穿的的鞋子,全是母親每天夜里在煤油燈下親手縫制的,穿起來又柔軟又舒適。在物質極度匱乏的歲月,穿上母親縫制的鞋子是很開心的事了。
那時候,記得我家原先用的煤油燈是非常簡易的,一個不大的瓶子里裝上煤油,瓶口上串著個棉條,棉條上浸染上煤油點上火紫,細小的火苗便出現(xiàn)了。這種煤油燈亮度弱,伴有微微的煙灰,在煤油燈旁待得時間長了,人的鼻腔里也熏得黑乎乎的。幾年后,用上玻璃罩子煤油燈就先進了許多,這種玻璃罩子煤油燈既亮堂,又節(jié)油,還少煙灰。每到晚上,全家人圍在煤油燈旁做著各自的事情,奶奶坐在床頭給我們做衣裳,父親不是紡紗就是搓繩子,母親手腳不停地收拾碗筷、打掃衛(wèi)生、整理好家務后,還要納會鞋底什么的。而我和弟弟則占據燈光最亮的地方,在桌子上看書、完成家庭作業(yè)。有時候我們看書、做作業(yè)往往好遲好遲,父母就催我和弟弟早些睡覺,免得把煤油燈里的煤油上完了,那個時候煤油還得計劃供應的,每戶家庭每月半斤計劃憑票購買的。就是在這盞煤油燈下,我和我四個弟妹相繼讀完小學、初中和高中,也就是在這盞煤油燈下,我們全家人度過了我艱苦漫長的童年和少年。
1974年冬天,我參軍走入了軍營進了城,不僅用上了電燈還用上了明亮的日光燈,真是愜意極了。之后,我的家鄉(xiāng)也通了電用上了電燈,從此告別了煤油燈,現(xiàn)在我的弟妹幾家己先后在家鄉(xiāng)砌了樓房,我也在城里買了寬敞的商品房,安裝了樣式新穎的燈,有吊燈、壁燈、臺燈、落地燈,造型各異,色彩繽紛,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盞曾經給我溫暖、親切,帶給我希望的煤油燈。她是我心中永遠的明燈。(馬洪濤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