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宇燕：怕水的魚

作者單位：川煤集團芙蓉杉木樹礦業(yè)有限公司

天氣忽然間地冷了起來。窗外呼嘯的寒風(fēng)還真刺骨，光聽著都不由自主的讓人裹緊了衣服。更何況那些風(fēng)行者了。

網(wǎng)上的一張圖片引起了我的注意。一個滿臉充滿童真的女孩，在冰天雪地里雙手捧起一團晶瑩剔透的冰雪。在那晶瑩的冰雪里若隱若現(xiàn)的好似有一條魚。再看圖片的名字，怕水的魚。原來氣溫太低了，水已經(jīng)結(jié)成了冰。而以水為生的魚又怎知這日夜糾纏在一起的水竟也成了自己的終結(jié)者？而此時的女孩，雖有著天使般的面孔，但面對著不諳世事的無辜生命竟也是一種驚奇的喜悅。天使的笑容和著這凜冽的寒風(fēng)讓人更覺得冷了。

外面的風(fēng)依然在呼嘯著。嚴實的窗子似乎也阻擋不了寒冷的侵入，終究我還是感到了刺骨的寒冷。如果連水里都不安全了，那么魚又當何處棲身？

一個久未聯(lián)系的朋友竟意外的向我問好。這自然是寒冷里的一把炭火。只是正當我準備偎著炭火享受這等溫暖時，久違的朋友很平靜的道出“借我點錢”！沉浸在溫暖之中的我一時語塞，不知如何是好？

于是也就問了句“要多少”。

既然是朋友自然也就不客氣，“1000塊。”干凈利索，毫不含糊。

“我現(xiàn)在沒有那么多”

“那你有多少”

…………

沒有幾個回合他已將卡號發(fā)給了我，告訴我最遲的匯款時間。等到屏幕上角的頭像不在閃爍，我才意識到我連他借錢做什么他做什么都不知道。除了一個銀行卡號和一個打不通的電話，對他我也就只是停留在六年前的高中校園里了。他是一個聰明的男孩，可以很輕松地就解出困擾我們的方程式。當然，他也是一個不務(wù)正業(yè)的“壞學(xué)生”。抽煙，喝酒，甚至因打架差點被開除。但是，老師眼中的壞學(xué)生在同學(xué)中卻是個熱心腸，甚至是善良。對我來說，我們的關(guān)系似乎一直都不錯，沒有過密的交往，更沒有任何不快的記憶。真正讓我們熟悉的反而是在大學(xué)里。我在四川，而他留在了長沙。人就是這樣奇怪，有時距離遠了反而感情還增加了。尤其是在父親住院的期間，他是隨時去看了的。這讓我很感動。只是由于種種原因，各自都忙著彼此的生活，漸漸少了聯(lián)系，直至沒了他的音訊。直到今天，才有了聯(lián)系。哪知一來便是這樣。說實在的，我不是一個吝嗇的人。只是，這種突然的榮幸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。大家都是剛踏出校園，錢雖不是很多，但畢竟也是大半個月的工資了。萬一這真的有去無回我還是會有些心疼的。我有些遲疑了。同事說，你最好不要借，一般這種是有借無還的。是這樣的嗎？我在心里問自己。在猶豫不定的時候，男友走過來了，他只是說，“你借吧。既然是你的朋友，你就應(yīng)該相信他。”

是啊，我們是朋友了。既然是朋友又怎么能夠這樣懷疑？既然朋友向你開了口，說明他是有難處的。難道真的看著朋友這樣就不管？既然選擇了他做朋友也就應(yīng)該相信他，又何必這樣斤斤計較？從古至今都是“錢散人聚，錢聚人散”，相信朋友也不會因為這點錢而傷害我們的友誼。

打完錢在回來的路上，心情一直很沉重。看著這些快步前進的風(fēng)行者，心里不禁要問，自己何時也成了滾滾為“錢途”而奔人流中的一員了？看著這帶著厚厚的圍巾口罩全副武裝行進在寒風(fēng)中的人，雙眼無神，目光黯淡，全然不顧身邊身后的的人來人往，只是隨時緊緊裹住寒冷的身體。只是，或許寒冷的不是他們的身體，而是全副武裝下的一顆孤寂的心一顆充滿了懷疑與不現(xiàn)實的心。
人與人是應(yīng)該相互信任的。或許你會說，是他先不相信你的。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，而異項相吸，這是物理課上的常識。即便對方擺出不信任架勢，我們還以信任，或許會換就不一樣的結(jié)果。至少，人們也會露出幾顆潔白抑或米黃的牙齒吧。多了點米黃色，或許這個冬天也就不會這么冷了。

天寒地凍的，如果魚真的以為是水終結(jié)了自己的性命，那么魚又將何處棲身。怕水的魚，實則是怕自己。連水都不相信了，魚還會相信自己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