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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張來到工作面,看著面前打好的一排支柱,突然又想到調(diào)換工作的這件事來了。這幾天,他一直被這心事整的心煩意亂,上班也打不起精神。
在工作面摸爬滾打28年都過來了,這時(shí)候想換工種,這是怎么搞的?他自己也想不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很實(shí)在的理由來。他今年剛滿46歲,身體很結(jié)實(shí),只是沒有年輕時(shí)那么靈便,但幾十百把斤重的鐵支柱,他還是能扛他個幾個來回;論技術(shù),他是一流的,什么打眼放炮、攉煤架料,樣樣都是提得起放得下;論工齡,他是隊(duì)里的元老,隊(duì)長還是當(dāng)年他帶出來的徒弟呢!
“唉,反正是不想在這個采煤隊(duì)里再干這機(jī)械式的活路了!”坐下休息時(shí),他想起了今天上班前到勞資科交調(diào)換工作申請書的情形來。
進(jìn)礦參加工作這么久了,他還是第一次踏進(jìn)礦里勞資科長的辦公室大門。見到王科長,他感到手腳無處放,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。好不容易等到辦事的人都走了,他才怕兮兮地將申請書遞到王科長桌上。
“王科長,我......我想換一個工作!”他鼓足勇氣,小心翼翼地說。
“多大年齡?”王科長瞄了一眼申請書,頭也沒有動一下,就問道。
“46歲了!”他趕緊回答。
“啥原因?是身體不好,還是......”王科長仍沒有回頭。
“不!不!”他急忙解釋,“我身體蠻好,蠻好!”
“那是......”王科長終于挪了挪身子,掉過頭來看他。他發(fā)現(xiàn)王科長的眼光好深好利,刺的他的心一陣陣緊縮。
他無言以對,事前編好的話直在吼弄里打轉(zhuǎn),他的臉漲得通紅。他看了看表,“王科長,你忙哈,我上班去了,我.....”就這樣,他丟下半句話在王科長耳朵里,慌忙跑回工房換了工作服就來到了工作面。
“唉!”他重重的嘆了口氣,將戴著安全帽的頭往后一靠,順勢就躺了下來。驀地,他又雙手一撐坐了起來?!耙淮氯藫Q舊人哪!過去一起參加工作的幾十個哥們兒,調(diào)的調(diào)走了,升遷的升遷了,就剩我這把骨頭還塞在這煤逢里。拼力氣吧,不如班里的年輕人,想搶著干吧,又怕那群小伙子閑自己手腳慢了拖他們的工程進(jìn)度。他們叫我坐在這里耍,真是燜死人了!”他的眼光盯住礦燈照射在煤壁上的那團(tuán)光圈,似乎想從中找出一個答案來。
“張師傅!張師傅!”一陣急促的聲音從工作面?zhèn)鱽?。緊接著,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礦工朝他小跑過來。
“張師傅,工作面出現(xiàn)問題,上面直掉渣,你看看怎么辦?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!大家都很著急,等你拿主意呢?!贝髩K頭礦工氣喘吁吁的說,“張師傅,快走吧!”
“走!”老張豁地從地上一躍而起,提起身邊那把跟隨他多年的開山斧頭,領(lǐng)頭快步穩(wěn)健地向工作面奔去。
(達(dá)竹公司成都辦事處 張學(xué)能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