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珊萍:家的變遷
我記憶深處,家就是能擋住風(fēng)寒擋住雨雪,四壁皆空的一孔窯洞,老老小小住著我們一家祖孫三代,窯洞里有縷縷炊煙和舔犢之情。門前深深的院落,種著月季、太陽花、指甲草、蔬菜和高高的向日葵,春天蜜蜂飛舞秋天果香飄溢,小小的我在院落的花叢里和花兒一起長大。
上學(xué)那年,家從石矸山窯洞搬到了離學(xué)校很近的拐角樓,我的家正好住在拐角處,樓前樓后都是水溝,陰暗潮濕的家常年不見陽光。那年夏季,一場暴雨沖進(jìn)屋里,屋內(nèi)的水幾乎把床淹沒,嚇的我抱住母親“哇哇”直哭,那時寬敞明亮的家,讓我無限遐想,像溫馨的夢一直縈繞著我走過了學(xué)生生涯。
改革開放之初,家又搬到了新建的單元樓,新家雖然明亮有涼臺,有充足的陽光,可是狹小的房間實在住不下我們兄妹。改革的春風(fēng)沐浴著千家萬戶,我的家也感受到了溫暖,姐姐工作了,哥哥們也迎娶了嫂嫂。巨大變化讓年過半百的父母喜上眉梢欣喜不已。每到周末,每逢過節(jié),擁擠的家,充滿了歡聲笑語,充滿著其樂融融的氛圍,和和睦睦的一家人享受生活的甜蜜,充實。
結(jié)婚那年,我買了東坡礦有史以來的第一棟商品樓,與家人東拼西湊和我們手里僅有的一百元,買下了不到40平米的一套住房,沒有過望的驚喜,沒有殷實的家居,簡簡單單的收拾,從職工宿舍搬到了屬于我的“鳥巢”里。
在這個不算豪華不算富裕的“鳥巢”里,我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生活著、快樂著,如一汪湖水風(fēng)平浪靜,又如那汪湖水里的一葉小舟,搖搖曳曳,飄飄悠悠。第二年,女兒也悄悄地搭上了這葉小舟。光陰在飄蕩著滿屋的親昵和溫馨中匆匆掠過,日子在重復(fù)著一個又一個的日落月升中疊加。十余載,“鳥巢”外又在發(fā)生了何等翻天覆地的變遷,遠(yuǎn)的大的不光是香港、澳門的回歸,申奧的成功,奧運來到家門口,單看礦區(qū)的沉陷治理,家屬區(qū)那一排排一幢幢的單元樓拔地而起,許許多多干了一輩子的礦工、家屬興高采烈地住進(jìn)了單元樓,喬遷之喜,是有些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,而今大多數(shù)的人都如愿已償。
值得可喜的何止是礦區(qū)職工居住條件的改善,更多的人紛紛走出山溝,放眼城市小區(qū)的高層建筑,“狡兔三窟”不再是童話寓言,就連我也在銅川煤苑小區(qū)購買了一套住房,歷時三個月的裝修,我的新家終于在奧運會開幕之前“橫空出世”。奧運是所有中國人的夢想,在城里買房更是我的夢想,且夢想終已實現(xiàn)。
家——還能走多遠(yuǎn)?是“世外桃源”的仙境,是旅居國外的超然,抑或是去月球上生活,什么都不再是神話。